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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时光 | 《临界点6:第九届未来科幻大师奖精选集》:预言人类未来的无限可能

2022-08-13 15:28 重庆出版集团

《临界点6:第九届未来科幻大师奖精选集》是2020年未来科幻大师奖获奖作品合集,包括了十余篇独立的短篇小说,主题包括人工智能、科技发展、未来世界、末世灾难、生态保护、机械生命等当下文学创作的热门话题,内容涵盖哲学科技、现实生活、道德等多个方面。

《父亲和他的一个朋友》通过“我”对父亲过往的追问揭露了人内心最深处的隐秘,探讨了复杂的人性。

《亡日》以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死亡日的设定而讲述了一个普通人面对死亡的一天。

《天际渐冻》讲述了主人公在患上渐冻症之后燃烧生命,探寻人生意义的积极故事。

《卡西米尔之墓》展现了一场刺激的太空冒险故事。

《明天就出发》以朴素的历史细节生动讲述了时空旅行的故事。

《见字如面》作者以细腻的文笔、硬核的设定讲述了一个浪漫爱情故事。

《F账户》展现了金钱对人性的动摇。

《星际货币战争》将星际争霸和金融结合在一起,颇为新颖。

同时本书还收录了本次大奖赛15强入围作品:

《你这行走的监狱》是对人类情绪的深刻探讨,《洋流带来的人》揭露了消费主义对人类的剥夺,《大荒谷纪事》以实验的口吻模拟了一次又一次的创世,《一念》以颇具禅意的手法来讲述了一个末世的故事,《超觉》描写了一群外星族群之间的战争,《生而平等》讲述了未来世界的一次掘墓考古活动所引发的可怕故事,《天赐良机》将时下流行的人工智能和娱乐炒作相结合讲述了诸多巧合的有趣故事,《断裂》从儿童的视角入手以童真的文字展现了金钱财富对人类关系的影响。

名家推荐

这里汇集了科幻小说新锐作家的最新杰作,充满了想象力的超越和腾飞,象征着中国科幻时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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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试读

明天就出发

内容简介:数百年后的新地球,时空旅行成为了一种人人向往但被法律管制的特权,它神秘的起源和严苛的规则似乎牵涉到新地球建立之初的伦理难题。以历史探险为生的知名记者秦易在机场偶遇了一名来自20 世纪德国的难民,立刻被她的坎坷经历吸引,但随着调查的推进,他发现自己不得不直面历史与人性的幽暗之处。

本文为秦易围绕此事撰写的特稿。

《定格》杂志2315年第3期

“见证者游戏”专栏:明天就出发

作者:秦易,首席记者

红衣女孩停下脚步,对迎面走来的巨人张大嘴巴。巨人不到一米八的身材,套在阿波罗宇航服里却足有两人宽。藏在金色涂层反光后面的脸或许属于一个正值壮年的空军上校,或许属于一个乔装潜入历史的女探险家,又或许只是一团被困在自动无人制服里的空气。

在忙碌的候机大厅里,他算不上最显眼的一个——一队刚从索姆河战役游学归来的中学生垂头丧气地从旁边穿过,身后留下焦糊味的血污脚印;一名副教授身披阿拉伯长袍坐在窗前,翻动膝上的羊皮笔记,生怕颧骨底下的胡须没粘好似的,每隔四五分钟就忍不住伸手按一下;十来个盛唐贵族打扮的游客排在柜台前,将举着小旗的导游拥在中央,兴奋地讨论接下去十天的行程;两个别着银星徽章的时间特工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向过到尽头标有“地球:大迁徙时代”的特别登机口,写着“管制区域”的栏杆弹开,又在他们身后恢复了原状。

但女孩的视线完全被那个太空时代伊始的宇航员占据了,她拉着母亲向他跑去,好像一脚踏进了巴纳姆马戏团或者里普利的博物馆。母亲纵容地笑着,跟宇航员解释这是女儿第一次出游。宇航员微微屈膝,伸出笨重的手套,将女孩的小手包裹在里面。只轻触一秒,他又直起身子,继续前行。女孩还立在原地回头看他,双眼亮晶晶的,她瞥见了时间的模样。“我最喜欢这种时刻,感觉就像魔法。”格雷塔·君特关掉激光炉,将古法玛格丽特披萨递到我面前,目光紧随着人流中小小的红色身影。

我问她是不是因为那部有红衣女孩的老电影,她疑惑地摇头,问我是哪一部。我没告诉她,如果她从没听说过,那即使知道了名字,她也不会懂它有什么意义。这对她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如果你经常读我的报道,那你多半至少去过一趟克洛诺斯时间机场,或者在梦中神游过多次。你很可能见过格雷塔,在那太阳形状向外扩张的机场里,她就等在每道光线交汇的起点。一开始你不会注意到她,她蓝白相间的制服融进餐厅的招牌和桌布之中,裙摆下的曲线不算臃肿,但也粗粗显出肌肉的轮廓。金色卷发齐耳,映衬着碧蓝的眼睛与柔和的面颊,少女的轻灵已经褪去,岁月的疲惫尚未袭来。她站,她走,她侧身低头,每个动作笔直精确,和机场里随处可见的服务机器人难分上下。

然后你瞟到眼角右上方的自动翻译提示:“20 世纪德语”,马上意识到,她不是本地人。难怪,你大概会想,除了还没站稳脚跟的外人,还有谁会和机器为伍,做这些可有可无的劳动呢?你不会多说什么。从小你就被教导不要盘问他们,就像不要乱丢垃圾一样。“只要通过了海关,就算正当居留,没什么好多问的,不能让他们感觉受了歧视,”社会课老师都这么说,“再说,要是每个人都问一遍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整天重复同样的话,那太累了。”长大后你知道了偷渡生意、难民签证和驱逐运动,但你已经习惯对那些陈旧的语言标签视而不见,在多数情况下,听对方的声音略带僵硬地经过人工智能过滤成世界语,就够了。

当然了,我在 《定格》 杂志的工作常迫使我去问一些烦人的问题,要是足够巧妙,倒也不致良心不安。每次出差前在“机场快线”餐厅小憩,我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这个女招待身上。

格雷塔除了点单没有多说一句话,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倒是好几个路过的旅客看到黑色封面上的右旋万字,不由多看了我两眼,还有的指指点点,皱眉讨论着什么。“天天都派学生去索姆河,真的不会引起怀疑吗?”一次和同事一起出发,我故意在格雷塔走近时大声挑起话题,她没有停下来看我们。几分钟后我再试了一次:“对了,你真要去魏玛共和国搞单身派对?那里年年都被风险提示,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仍然不为所动。

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几乎每个星期,我在吧台尽头的独脚椅上坐下,点一份当天的特价套餐 (克隆鸡肉三明治、零重力蔬菜色拉、水藻拉面……),摊开笔记本补几个采访问题,或者随手涂抹几笔可以用进报道的片段。格雷塔来来去去,就如机场广播里性别模糊的合成播报、摆渡车履带平滑的滚动和机器人愉快又疏离的应答声一样。

直到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候机大楼里的喧嚣归于宁静,两三个旅客等在唯一开着的登机口前,坐的坐,躺的躺,除了刚进去的空乘小组外,再无新的声响和动作。“机场快线”快打烊了,我合上本子起身,和拿着抹布擦到吧台的格雷塔撞了个正着。我向她点头致意,正要往前走,却被叫住了:“请问……您是秦易先生吧?”

我愣了一下,她眼里的薄雾消散了,眉毛扬起,语速也快了些:“真 的,我没猜错!我看到您本子上的字,就上网搜了搜,结果找到了您的专栏。”她顿了顿,“抱歉,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时空旅行那么贵,您却几乎每周都来,一个人拿着旧时的本子,上面还有不是世界语的符号。坦白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您是时间特工,在出什么任务呢……”

不会有人随随便便怀疑别人是时间特工,除非他想隐瞒什么,这是我从和时空管理局仅有的几次来往中学到的一点。我看了看本子上被她当成暗语的两个方块符号,自动翻译没有立刻跳出它们的意思,只用世界语拼出读音,旁边加了句注释:“中文,公元前 3 世纪至今”。

这么说,她应该读到了我的 《中国纪行》,我头一次去西汉寻根时,根据发音得到了自己名字的中文写法,因而对我祖先的文明萌发了兴趣。

她可能也读了我得奖或推介新书时的采访,总有人问起这个奇特的签名,我说这已成了习惯,好似一个刻进血液的图腾,提醒自己并不是无根无源、孤身一人。

无论如何,要趁我每次翻开笔记本前的一秒记下名字的形状、依样画出并输进终端搜索,这样的行动力不输给我最顶尖的记者同行。“您很敏锐啊……格雷塔·君特女士,”我按拼写读出她的名牌。“叫我格雷塔就好。”她带雀斑的脸颊微微泛红。“我读了您的文章,太有意思了。那些星际修理工,他们常来这里订餐盒,但是来去匆匆,我们都说不上话,您却能跟他们一起乘着飞船四处跳跃。2009 年 6 月的剑桥大学,我也常遇到要去那里的旅客,读了您的报道才知道,他们是看到英国科学家给时间旅行者的派对邀请,又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才去那附近自己办了场派对。还有去中国历史上拍 《战国志》 的摄制组,要隐瞒身份和设备,融入当地人,同时拍出这么一部大制作,这过程感觉比影片本身还刺激!”

打破屏幕的阻隔直接面对读者,让我有点手足无措:“过奖了……不过,您从 20 世纪德语区来到这里,也是一场非凡的旅行吧?”她垂下眼帘,没有立刻作答。机场广播适时响了起来:“乘坐水星穿梭公司 3820 航班的乘客请注意,您的飞船正在 21 号口开始登机……”

“是您?”她抬起头,像是忘记了我的提问。“嗯。”毫无疑问,一个好故事就压在她的帽檐底下,但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揭晓。我在她的注视下将本子塞进包里,单肩背起,整了整衣领。

下次再说吧,我向她挥手:“回头见。”

“我可以再问您一个问题吗?”我一脚刚迈出餐厅,又听到背后的声音。

“什么?”

“新年之夜,您不陪家人一起过吗?这次又要去哪里呢?”

好问题,有时我也忍不住这么问自己。但它的答案,真正的答案,必须留到关键时刻,换取更有价值的东西:“等你告诉我德语区的故事,我就告诉你啊。”

(原文略有删减)